環球看點!“無愁河的浪蕩漢子”黃永玉走完嬉笑人生
黃永玉子女14日發布訃告,“我們的父親黃永玉因病于二〇二三年六月十三
黃永玉子女14日發布訃告,“我們的父親黃永玉因病于二〇二三年六月十三日三時四十三分離去。我們尊重他的意愿:不舉行任何告別、追悼儀式。”
(相關資料圖)
生于1924年的黃永玉,享年99歲。作為公眾熟知的藝術大師,他被譽為郵票“猴票之父”,是中國國家畫院院士、中央美術學院教授,曾多次在中國美術館、中國國家博物館以及海外不少著名場館舉辦過個展。他還是一位頗有個性的藝術大師,年過八旬駕駛跑車飆車、登《時尚先生》雜志封面,給世間留下了瀟灑、狂放、不羈的形象。
黃永玉原打算在自己100歲時舉辦一場百歲畫展,并全用新畫。此前,“八十藝展”和“九十畫展”,都是用的近十年間的新畫,也都在中國國家博物館舉辦。原因很簡單,因為展廳夠大,能夠展出大畫。“八十藝展”中最大的一幅畫是長十一米、高三米的《湘君湘夫人》,“九十畫展”中則有丈二尺幅的《白描荷花》。
“我認為,黃老離世是結束了一個時代。”中國國家博物館原副館長、藝術評論家陳履生坦言。作為黃永玉“九十畫展”的策展人,他跟黃永玉有過不少接觸。“從20世紀40年代以來黃永玉藝術的發展,就能看到他的獨特性和趣味性。我們看到了版畫阿詩瑪,看到大型壁畫《中國各族人民大團結》,看到他的水墨作品,還看到他的郵票,甚至是商業化很成功的關于酒瓶的造型設計,在種種藝術類型上的成就,顯現出黃永玉敏銳的藝術天賦,以及把各種藝術門類融會貫通的功力。”
“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藝術中獨特的趣味性,這種趣味性一直源于他與社會和人民有著緊密的聯系,可以說黃永玉用他的一生踐行著藝術與時代這樣一個命題。”陳履生說。
黃永玉最近一次出現在公眾視線中,是他為中國郵政設計的2023年兔年郵票,被很多網友認為“太丑”“詭異”。全身藍色的兔子,有著半圓紅眼和黑色眼眶,突出的大牙齒,嘴邊各四根如鋼絲般硬挺的胡須,畫風可謂相當銳利。
2017年黃永玉的生肖畫曾在國家博物館集中展出,展覽充分體現了“黃氏幽默”,幾乎都是具有漫畫特點的形象:畫月亮前搗藥的兔子——“月亮上造假藥最保險”;畫被馬的后蹄踢倒的伯樂——“伯樂早晚也會挨一腳”;畫一穿風衣、感覺還很時尚的打手機的男人——“龍的第四個兒子好鳴好吼,現在街上常能看見”……而當時黃永玉也曾透露,2006年中國郵政希望他設計狗年生肖票,可黃永玉設計的是狗撒尿造型,于是未獲通過。
“世界長大了,我他媽也老了”。這樣一句極口語的話,出現在2013年中國國家博物館的“黃永玉九十畫展”的書法中。畫展開展后他也來到現場,也是金句頻出。“躺在地上過日子,貼著土地過日子,有個好處就是,摔也摔不到哪兒去。”黃永玉說,人活著的時候,好好工作,很可能白干,沒有任何價值,但不要緊,不要把自己的意義看那么大,“人這輩子不是很慘就行了”。
雖以木刻和繪畫贏得巨大聲譽,黃永玉卻將文學視為自己最傾心的“行當”。
黃永玉是湘西鳳凰人,著名作家沈從文是他的表叔,對他影響至深。
從14歲第一次在報紙上發表了詩歌,黃永玉先后出版了《永玉六記》《吳世茫論壇》《老婆呀,不要哭》《這些憂郁的碎屑》《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》《太陽下的風景》《比我老的老頭》等作品;年逾八旬開始寫長篇自傳體小說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》,2021年時已經寫到第三部《走讀》,主人公從鳳凰走到了上海。
在《走讀》里,他有一段自況:“我也不清楚,一輩子不曉得從哪里得到和敏悟。上當倒霉之后不叫痛,不騷心,甚至不當是一種教訓,把自己的傻行當作笑料去取娛朋友。更不做借酒澆愁的類似表演,讓朋友來分擔我的小小疼癢。”
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》的第一部出版時,他給讀者的獻詞是:愛,憐憫,感恩。而這,正是他寫作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》的題旨。
黃永玉生前常常談到死亡,“骨灰就不要了,大家喝一杯咖啡了事。你留一個骨灰在家里,你兒子對它可能還尊敬,你孫子可能還稍微有點珍重,重孫子時扔到哪兒去就不知道了。”
這與黃永玉留下的遺囑一脈相承。“我希望我的骨灰作為肥料,回到大自然去。請所有人尊重我的這個愿望。”“我離去之后,任何人不得辦理各種類型的紀念活動,我的家人不得去支持或參加其他人組織的紀念活動。”
這份遺囑非常“黃永玉”,就像他曾說過的,“想我,看看天,看看云嘛”。(記者 應妮)